鲁子敬忍无可忍,用最快的速度请假回家,把电动车在地下车库入口旁一停就冲下去。这段时间他两把车钥匙随身带,随时切换交通工具。
一个小时后,鲁子敬赶到肿瘤医院,报了鲁振国的姓名,亮出身份证表明是病人儿子,飞奔赶到病房。床位是空的,隔壁床的病人说推出去做手术了。鲁子敬奔到手术室外,看到了杨美华,看到了被护工推进手术室的病床,看到了老爸蜡黄面庞的一角,大叫:“爸!”
鲁振国听到了,抬起一只手来朝他摆了摆。
鲁子敬心如刀割,这一摆,有如诀别。
杨美华听到了,转过来,看到鲁子敬的神色,又避开去。
鲁子敬想去追,想把鲁振国抢回来——如果能抢,他真会这么做——他追了几步,好似能延缓病床被推进去的时间,可手术室的门还是毫不留情的在他面前关上了,隔绝生死。
鲁子敬喉头干涩,两眼通红,转过来,盯着杨美华。
杨美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又转过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几分无奈,几分疲倦,还有几分——得意。是的,就是得意。那种不曾撕破脸皮的暗战后的得意。所谓至亲,更多时候是被各种矛盾事端惹出来的冲突对立,有人用鸡汤来麻痹自己,有人用决绝来坚持战斗,更多的人则是用各退一步来和稀泥,想要缓解矛盾,其实不过是先糊弄过去、拖一拖爆发的时间罢了,能拖一辈子当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