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可以安静地坐坐了,”利季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说,带着兴奋的微笑,很快来到桌子和沙发中间,“边喝茶,边谈吧。”
说了两三句开场白之后,利季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呼吸局促,满脸通红,把她接到的信递到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手里。
他看过了信,沉默良久。
“我想我没有权利拒绝。”他抬起眼睛,畏怯地说。
“亲爱的朋友,您在什么人身上都看不出邪恶!”
“相反,我看出来世上的一切都是邪恶的,但是这样正当吗?……”
他的脸上显出犹豫不决,显出在他所不了解的事情上寻求别人忠告、帮助和指点的神情。
“不!”利季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没让他说下去,“凡事都有个限度。我了解什么是伤风败俗,”她言不由衷地说,因为她绝不可能了解引起女人伤风败俗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不了解什么叫残酷,而且是对谁残酷,是对您!她怎么可以留在您所在的城市里?不,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我可正学着理解您的崇高和她的卑下呢。”
“谁能够投石头打人呢[19]?”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说,显然很满意他所扮演的角色,“我完全饶恕了她,所以我不能够拒绝她心中的爱——对儿子的爱——所要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