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量的银钱从他手里像水一样流了出去。他不仅要花钱买和那个姑娘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满足她的各种欲望,仿佛她的欲求会使她心碎似的,她常常叹息低语:“唉,我呀!唉,我呀!”
他终于学会了当着她的面说话,当他小声说“怎么啦,我的小心肝”时,她就会答道:“我今天对你没有兴致,因为对面屋里的黑玉,有个情人给了她一个金发卡,而我只有这么个银的旧东西,一天到晚就戴这个东西。”
这时,为了他自己的生活,他只能一边把她黑亮光滑的鬈发捋到一边,看着她的耳垂又长又圆的小耳朵取乐,一边对她耳语说:“那我也为我宝贝的头发买一个金的发卡。”
这些表示爱的名词,好像教孩子说话一样教他。她教他对她说这些话,而他说出来也有些言不由衷,甚至他结结巴巴说的时候,也摆脱不了他生活的痕迹,毕竟他一生都是在同种植、收割、太阳和雨水打交道。
银钱就这样从墙里和袋子里流了出去。阿兰以前也许会很随便地对他说:“你为什么从墙里拿钱?”现在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非常悲伤地望着他。她知道他在过某种撇开她甚至撇开田地的生活,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她不得而知。自从那天他看清她的头发或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并且看出她的脚太大以后,她就一直怕他,而且什么都不敢问他,因为他现在随时都会对她大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