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搬来一架梯子,用它顶住了公马的肚子,恰如撞钟似的。另一个人拿来了一根木棒,大叫道:“这家伙金蛋丸太壮,所以才这么狂。现在就把你的金蛋蛋敲掉!”话音未落,那根木棒就捅向了马屁股。只见公马鬃毛倒竖,疼得后蹄猛地向后尥去。一根绳子很快被挣断,士兵们慌忙用两根绳子将公马捆了个结实。这么一来,公马就只剩下口喘粗气挨揍的份儿了。
对士兵们来说,没有比这种事更有趣、更刺激的了。他们如猎捕猛兽似的狂呼大喊。我也讨厌和憎恶这匹狂躁不羁、泼皮无赖般的公马。
一个士兵拿来了解牛尖刀,说要把公马骟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事,这也太过分了。
拿刀来的人还说什么:“它死了也没关系,把它那玩艺儿一刀一刀切下来。”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第一年入伍的新兵兴奋地说:“让我来干。”
有的男人坦然地做残忍的事,而实际却怯懦,亦不勇敢。
有的男人虽然残忍,但很勇敢。
有的男人对残忍之事不忍目睹,更不去做,但是勇敢。
还有的男人对残忍之事不敢正视,亦不勇敢。
残忍却不勇敢的人;残忍而勇敢的人;不残忍但勇敢的人;既不残忍也不勇敢的人。
这四种类型的人,在战场上能够很清楚地区别开来。我清楚地知道在战场上存在这四种类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