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几回遭到冷落,她心里总往好的方面想:是呵,他太累了,写作这差事苦哇!自己要关心他,体贴他。她替他取出衣服,打开煤气热水器,劝他洗一个澡,上床好好睡个觉。接连多次遭到冷落,她茫然了,感到不可捉摸。不断地遭到冷落,她心里慌乱了,遍身燥热。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那天,他一进屋,洗了澡,就到平日准备来客时用的北屋一张单人床上倒下睡了。他没有与她说一句话。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间的话愈来愈少了。有时她主动地与他搭话,询问他这样那样的事。他要么是头勾着,似乎没听见,一声不答;要么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要么呢,是机械地吐出一个字:“没”、“是”、“不”、“好”……这回,他外出又是十多天了,有好几件事想说给他听,也想听听他这些天在外面的情况。可是他却洗罢澡,丢下一堆脏衣服,趴倒在这张供客人用的床上,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