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歆生不在乎这些,他有的是钱,买个道台,只为在“制抚臬藩道”的序列里有一号,上得了台面。有了这身份,赚钱就少许多麻烦,交游面也更宽了。
1905年仲春的一天,刘歆生与一帮新朋旧友,一起去武昌黄鹤楼旧址游春怀旧,中间有不少新结识的文人与官僚。
原本富丽堂皇、飞檐金瓦的黄鹤楼,1884年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大火过后,“三楚一楼”只留下一只三级连接的古铜顶,铜顶上端为宝顶攒尖顶,中部显球形,下部为莲花宝座。失去居高临下的古楼,“楚天极目”、“气吞云梦”的观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游客们个人想象中的“江山入画”的美景。
刘歆生自小就在龟山脚下做生意,武汉三镇常来常往,对黄鹤楼自然熟悉。虽然不是时常登临,但楼中楹联字画还是记得不少。
这一次,春日融融,登高远眺,在这名楼旧址上,联想到有生以来的种种遭际,他格外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同来的游客中,文人墨客们想到的诗句,多是感悟人生的清人旧联: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
官僚们酬和的多是感慨官场沉浮的对句:龟伏蛇盘,对唱大江东去也;天高地阔,且看黄鹤再飞来。而刘歆生感兴趣的却是吕洞宾之旧题:由是路,入是门,奇树穿云,诗外蓬瀛来眼底;登斯楼,览斯景,怒江劈峡,画中天地壮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