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黑脸舅”登上那把交椅后,戏不仅没有“停摆”“散黄”“乱套”“泡汤”,而且还朝着更加激情、严密、紧凑、浑全的方向走下去了。就在全剧落幕曲奏完,武场面再次用大鼓、大铙、吊镲、战鼓,将气氛推向高潮时,忆秦娥的黑脸舅,是扔了手中的小鼓槌,一下跳到大鼓前,操起一尺多长的鼓棒,把直径一米八的堂鼓,擂得台板都呼呼震动起来。连他的双脚,也是在跟敲击的节奏一同起跳着。终于,他在一个转身中,双槌狠狠落在了鼓的中央。一声吊镲的完美配合,司幕把大幕已拉得严丝合缝了。
大概停顿了有四五秒钟,乐队全体自发起立,长时间地给他鼓起掌来。胡三元突然用一只手捂住脸,悄然转身走了。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有人看见他是泪水长流的。没人再说他是忆秦娥的“黑脸舅”了。都说,宁州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竟然还有这好的司鼓。有人说:“在秦腔界,老胡都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看他敲鼓,简直就是一种艺术享受呢。”有人甚至还说:“胡兄的鼓艺,是可以登台表演的。”
这天晚上,尽管是野场子演出,有人喊叫说,西北风把娃娃都能刮跑。可数千观众,还是定定地看完了演出。戏演完后,还要围到台前幕后,看演员卸妆;看舞美队下帐幕;看大家拆台装箱。并且是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