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主干作品的“第一小提琴手”自然非王蒙等“五七族作家”而无人能担纲,但“知青作家群”在这其中的创作轨迹、形态也颇有特色:他们多以自己在农村的插队生活为创作底色,最初是对插队生活的诅咒,如孔捷生的《在小河那边》、竹林的《生活的路》,继而是对插队生活的辩证的肯定,如叶辛的《蹉跎岁月》《我们这一代年青人》,然后就是试图为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插队生活赋予价值的努力:一个向度是对知青精神的赞扬,如梁晓声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风雪》;一个向度是充满温馨的对知青在乡下生活的重新审视,如王安忆的《本次列车终点》、史铁生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孔捷生的《南方的岸》、张承志的《绿夜》等。
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戴厚英的《人啊人》、赵振开的《波动》、靳凡的《公开的情书》、礼平的《晚霞消失的时候》、遇罗锦的《一个冬天的童话》等,重在从思想、精神、情感上,对现实及历史所造成的愚昧、蒙蔽进行启蒙、去弊,由于其思想、情感的异端性,所以,在其时,每每引发激烈的争议,但也因此而具备了其不可忽视的价值。在“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大潮过后出现的韩少功的《西望茅草地》,王兆军的《拂晓前的葬礼》等,其反思的层面,完全超越了对社会事件、对人品的评价,而深入到了历史必然规律与人的命运之间的联系的层面,标志着反思的实质性的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