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事?看病得抓紧了,不能耽误的。”
“这还会有假,我总不会平白诅咒我的孙子呀。”姨婆用力挤出两点眼泪水。
周一心心肠软,拿来秤,把鸡和蛋都称一称,按原先的收购价付了钱。她心存侥幸,也许真如姨婆说的那样,再去卖一次不会有事的。姨婆拿到钱兴冲冲地走了。一心把母鸡松了绑,喂了点食,可那鸡特别怕生,一直咯咯地惊叫,拍打着翅膀想飞出去,对喂给它的鸡食不屑一顾。周一心无奈,只好关上门窗防鸡飞走,心想你闹吧,明天一早就把你卖出去。
可真是合该有事,那母鸡吵嚷了整整一晚,闹得她整晚都睡不着,天快亮时才迷糊过去,醒来一看天已大亮。去余姚的轮船五点半开船,一天只此一班,这时候过去多半已赶不上了,她只好懊丧地把去余姚的时间向后推一天。
她做好早餐,伺候小珍梳洗,祖孙俩刚一起吃过早饭,却见盛华背着书包匆匆回来了。一心惊讶地问:“盛华你怎么不读书又回来了呢?”盛华说:“今天学校里来了几个造反派,说要开批斗大会,所以不读书了。”听到“批斗”这个词,周一心心里格噔了一下,急忙问:“批斗谁呀,有没有你爹?”盛华说:“我不知道,只听说全公社好几个地方同时开批斗会,我们学校里两个老师也要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