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愿也跟着高兴,笑容直达眼底,经历过战争之后,仍没有一丝阴霾。
一个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多么不易。即便是成为胡霭的时候,他的眉眼之中,仍是有终年不化的残冰。
朝愿看着小童,殷燃看着他。
又听他继续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大的那个答道:“我叫狗剩,弟弟叫狗蛋。”
朝愿哑然失笑,“这叫什么名字。”
“阿娘说,贱名好养。”
他们是农家孩子,世代生活在渔村,与蓝天碧海相伴,有的是人一辈子都没个正经名姓。
“到了海丰城,再叫这么名字,恐惹人笑。”朝愿回头看望殷燃,“你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殷燃有一瞬间的恍然,在平州山上,有个人曾这么对她说。
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没有什么?
名字。
名字名字,让人天天挂在嘴边,念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牵挂。
可见是个磨人的东西。
可她还是没有拒绝,也许,这便是缘分。
“你家族冠什么姓?”她问狗蛋和狗剩。
狗剩抢先道:“叔叔伯伯们都叫阿爹葛老大!”
竟然姓葛,万事万物真真是有缘法。
殷燃看向院中不败的九重葛。
“就叫葛九重和葛九天吧。”
葛九重与葛九天响亮地应了一声。
骆嗔安顿好村民,便护送着朝愿与殷燃一道回了海丰。
骆嗔是朝愿的心腹,因此二人也将朝愿失忆一事告诉了骆嗔。
未曾想骆嗔竟丝毫不吃惊,只说道:“将军之前就与我说过,若是有一日他性情大变,也莫要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