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思特里克兰德知道那是一幅杰作。他已经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东西。他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了自己创造的世界多么美好。临了,在骄傲和蔑视中间,他又将它毁掉了。”
“不过,我还是得让你看看他给我的那幅画。”库特拉斯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爱塔和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娘儿俩后来去了马尔奎撒群岛。爱塔在那边有亲戚。我听说她的孩子现在在喀麦隆的一只双桅帆船上当水手。人们都说他长得像他父亲。”
在走到从凉台到诊疗室的门口时,库特拉斯医生笑着站住了。
“这是一幅水果静物画。也许你觉得在诊疗室里挂这样的一幅画不合适,可我的妻子说什么也不让把它挂在客厅里,她说这幅画给人一种露骨的猥亵感。”
“水果静物画会猥亵!”我不禁喊了出来。
我们走进了屋子,我的眼睛立刻落到了这幅画上。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画面上是一堆水果,有杧果、香蕉、橘子,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乍一看,这幅画没有一点儿怪异的地方。如果摆在后期印象派的画展上,一个不太细心看的人会觉得这幅画尽管算不上什么杰作,倒也蛮不错的。从风格上讲,它跟这一学派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不同的是,这幅画以后还会回到你的记忆中来,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且,从此以后,你再也不可能把它完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