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街坊,为了这些原因,我既然看出您的女儿如此讨厌我的外甥,而您仍然想把我的外甥招为女婿,这份光荣,我只好谢绝了,尽管我对您的这番盛意永远铭感不忘。”
“好啦,先生,”魏斯顿(像酒瓶塞子拔掉一样,他的唾沫就从嘴里飞出来)说,“你现在可不能再说我没有好好听完你讲的话,接下来你也该听我讲讲了。在这件事上,要是我有一个字答复不出来,那么我就同意不再提这门亲事了。那好,首先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丫头是不是我的?她是不是我养大的?请回答我这个问题。人们说,只有贤明的父亲才了解自己的子女,这话一点也不假。但是我相信我对她最有权威,因为是我把她抚养成人的。我想你也一定承认我是她的爸爸吧。既然我是她的爸爸,我还不能去管教她吗?我问你:我难道不能管我自己的孩子吗?要是她别的方面都归我管,那么,这关乎她的终身大事,当然也该归我管啦。那么,在这件事情上,我一心想要的是什么呢?我想要她为我做点什么,给我些什么吗——恰恰相反,我只不过要她先把我的财产的一半分走,等我死后,把另一半也拿去。那么,我做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叫她幸福?有些人说的话,我听了真要发疯。他们说,要是我自己想再娶一房,那她这么哭哭啼啼,也还有情可原;现在的情况刚好相反,我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要把田产的权利固定下来,这样,即便我想再娶,也改变不了了,因为天底下不会再有任何女人肯嫁给我了。我这不是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吗?还要我怎么办呢?我让她万劫不复!我宁愿看到全世界的人都堕入地狱,也不愿让她伤着一根小指头!真是,沃尔斯华绥先生,你得原谅我。可是刚才听到你那么说,我真的大吃一惊。不管你高兴听不高兴听,我可得说,我原来以为你还是有些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