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很开心——现在想想我开心的原因是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总之谨小慎微了几年的我,那天终于没有守住底线。走到院子门口时,我的脚步欢快的打了个滑儿,大头冲下一脑袋扎进沟渠中我奶奶打算拿来栽荷花的淤泥里。
现在回忆起来,这个过程大概流畅的能让如今各大通讯商的4G信号羞愤自尽。
我试着把自己拔出来,但奈何周围都是软趴趴的淤泥,想使力都没有着力点,泥巴随着我呼救的动作灌进我的口鼻,我只能在挣扎中越陷越深。虽然我当时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但我也清楚自己这样撅着屁股使劲想把脑袋从泥里拔出来的样子应该不怎么好看。由此我感到很羞愧,可羞愧的同时我心里又有一丝悲壮的浪漫主义情怀,我觉得既然自己为爷爷的护城河事业献了身,这么伟大的牺牲应该能让他们把我的尸骨留在这条沟里,每年中元节的时候让墨家后世子孙拜一拜。
现在回想起来,我能有这个想法就证明当时我已经大脑缺氧神智不清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时我很晕,晕的就连口鼻尖淤泥的土腥味也闻不清了。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身后忽然有股力道将我拎了出来。
我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沟边狂吐,吐出呛住的淤泥后边坐在沟边喘着粗气。在庆幸自己保住小命的同时,我想起自己实在该好好感谢刚刚那位出手相助的义士。于是我扭着一张被泥糊的乌漆麻黑的脸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