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原谅你。我就离开此地,但以后请你也保持这一种严格守法的精神。”
到了戏院外面,觉得空气虽则稍稍稀薄了一点,但闷人的春霭,仍旧是熏蒸得厉害。
饭前三杯酒一喝,昏昏沉沉有点想睡了,忽而又来了一位新丧老父的朋友,接着又是海外初回的诗人等的来访,大家围坐着谈了半日闲天,天气向晚转凉,头脑既清,而兴致又回复到了二十年前年少无愁的境地。傍晚出去吃酒,在盐桥边更遇见了那位邀我去参加胜会的沈氏,立谈了一下,向他道了贺,我们就上了酒店。
在酒店里,事情又发生了,原因是为了酒的不足和酒保的狡猾。同去的叶氏,大约是有点醉意了吧,拔出拳头,就演了一出打店。
黄昏起了西北风,在沙石乱飞、微雨洒襟的暗路上走着回来,我用了钱大王欢宴父老时所唱的吴歌拍子,唱出了这么的一曲小调:
我爱惜我侬的手掌,
我也顾全了他的面子!
打人出气者谁氏?
叶公可是疯子?
一九三五年三月十七日
“文人”
三月二十日,立委王昆仑氏,在重庆宴苏联作家及中国作家的席上,有人提议,联合起来,写一封信来给我的消息,早在香港报上见过。本坡的《星中报》,亦将此消息转载。诗是四句:莫道流离苦(老舍),天涯一客孤(沫若),举杯祝远道(昆仑),万里四行书(施谊)。施谊当然是孙师毅的另一写法。此外到席者,是苏联的作家费德连克(他也用了中国笔,写了“都问你好”的四字),及米克拉舍夫斯基(他写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两句孙子兵法)。这两位苏联作家竟能用中国的毛笔,写出这样的字(虽然是像初学会写字的小孩般的笔法)来,倒也真真难得。当日的列席者,还有一时传说已被敌人谋害的陈波儿、方殷、戈宝权、葛一虹、阳翰笙诸君。沫若在诗下,还写有几行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