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又一张,再一张……戚科夫撕得那么漫长,渐渐地戚家的客厅地面,落满了撕碎的纸片。戚科夫感觉支撑着自己的那份力气渐渐伴随着那些纸片也散落、破裂开来。他已无法直坐在沙发里,只能靠缩在沙发里,继续用哆嗦的手去尽力撕扯稿纸。稿纸疼痛着,微微颤动着不甘与叹息。
他没有听到钥匙打开家门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家人们的归来。
眼尖的安安发现了客厅中的异样,一边匆忙地开灯,一边急喊:“爸爸!你在做什么?”
朱佩光还未反应过来:“老戚,你回来得蛮早啊……不,科夫,你怎么啦?啊?怎么啦?”
看见虚弱的老妻几乎是扑跌到了身边,连哭带摇着自己,戚科夫伸手紧紧揽住了朱佩光,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佩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是个混蛋啊!你病得都这样重了,我还只顾着研究会,只顾着东奔西跑去服务别人,连你到了做透析的地步,都没有陪你!我就是个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