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斯德赞成道:“对,先把道理讲透彻,再不行,可以请解放军促一促。”
当下,大家商定,派孙秉超连夜过河,向华野首长报告这个意外情况。
孟绍濂回到军部,正要抓住最后时机对崔振伦等个别攻心。不料,次日上午,冯治安一个电话,把他和七十七军副军长许长林召到徐州开会。
起义时间迫在眉睫,崔振伦等人突然变卦,孟绍濂被叫到徐州,五十九军的工作一时陷入停顿,张克侠又被冯治安留在徐州脱不开身来,何基沣在贾汪孤掌难鸣,如坐针毡。
浓云蔽月,夜色深沉。雾气里,车灯射出的光柱如两根巨大的触角笔直地伸向远方。灯柱上下劈动,看来道路很不平坦。
这是一辆美式吉普。华野十纵司令员宋时轮坐在司机旁边,双手抓着扶手。吉普车是一个月前在济南战役中缴获的,还很新。美国人不怎么样,货倒是不坏。坐吉普车比骑马带劲得多。宋时轮在车子里颠豆子般的晃荡。“快!”他不时地朝身边的驾驶员吆喝一声,好像是在和谁比赛。宋时轮是个正儿经八经的大学生,但二十余年的戎马生涯使这个黄埔四期的老牌军人也彻底“工农化”了。他性子烈,语言粗,读书人的酸气完全溶解在那硝烟烈火之中了。这会儿,他和政委刘培善带着数万部队,风风火火地沿津浦线南下,直取徐东,要切断陇海线,将黄伯韬兵团迎头截住,撕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