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出来了。”他说。
“4岁那年妈妈带我一起去看古医生。我在门帘后等着。等了好长时间,我就忍不住撩起门帘,我看见我的母亲正背对我脱着上衣,然后把古医生的手放在自己裸露的乳房上。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女人进来大骂,结局就是你说的那样,满城风雨……”
“你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觉得所有人都不愿理你,并开始害怕所有人……”富理想说,“别想了,都过去了。”
她笑了一下,有点苦的笑。
“谢谢你。我要请你吃饭。”他笑了笑,他的笑不再是嘴角的两抹弧线,灿烂的笑容下有他雪白、整齐的牙齿。
她又笑了一下,没有苦的意味了。笑一点点变大。
他们笑起来。
她把手中的钥匙抛起来又接住。这把钥匙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这整串医院的钥匙对于她来说也已经没有用了。她把钥匙高高地抛起来,钥匙高高地挂在了树上。
从青灰的树丛中已可以眺望到东风的脚步,而远处那孤寂的田野也已拨开冬季阴郁、迷离的薄雾,只等着春天灿烂阳光的到来。
对细节的吹毛求疵改正后,尉少安脖子上的肿块消失了。那是一个晴和的午后,他走在街上,走在最明澈的天空下。
到处都有换季的衣服在打折。
把理想也打折吧,他有些伤感地想;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他有些现实地想。打折不仅是商业营销手段,也是机会的改正,方式的变通。不,不能说他的理想打折了,只是改变了,变得更实际,而最终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