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步履庄重,在墙根踱来踱去。他从来不曾觉得人生如此美好。再等一会儿,爱玛就来了,准是一副迷人而兴奋的模样,窥伺着身后打量她的目光,身穿镶褶的袍子,戴着金丝边单片眼镜,足蹬玲珑小靴,千媚百态,他见所未见,而且浑身上下,透露出抛弃贞操的女人那种难以形容的诱惑力。教堂宛似一间巨大的绣房,庇护着她;穹顶仿佛弯下身子,听她在幽暗处倾吐爱情;彩绘玻璃窗明晃晃的,照亮她的容颜;香炉里香火旺盛,芳香四溢,青烟缭绕,她身处其中,恰似一位天使。
然而,还是不见爱玛来。莱昂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正好落在一面蓝色的玻璃窗上,上面画有几个背着一筐鱼的船夫。他注视着那面玻璃,数着鱼鳞和船夫们紧身短上衣的扣眼,而脑子里东想西想,寻思着爱玛。
门卫站在一旁,暗暗生这家伙的气:他居然不要向导,一个人欣赏大教堂!在门卫看来,莱昂的行为实在可恶,就好像在他身上偷走了什么东西,简直是亵渎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