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还没传完,孙波面容憔悴地走进来,这时才早晨6点多。孙波说昨晚胃疼得没睡好,像是胃痉挛,刚睡着肚子又不舒服了,起来方便了一下就睡不着了。童医生还没起床,他就自己找胃药吃了。孙波今天还要出去继续探测冰下地形,和我一样白天要连续工作,同是“天涯缺觉人”。
早上刚出门就看到雪地车的履带上晾着一床被子,正寻思谁这么有情调,在南极内陆还营造如此温馨的家庭气息,老崔就跑来收被子了,他说自己昨晚小便失禁,把被子尿湿了,因为受潮面积太大,只好把被子放外面风干。我正要感叹老崔怎么到南极还返祖了,他笑着说刚才是逗我的,这些天他每晚都取一大块冰,放在车厢里的水壶里化水,昨晚睡觉翻身时把水壶打翻了,被子湿了就拿出来晾干。
等老崔把被子收了,我就准备拍摄宿营地的空镜,刚要拍就觉得眼睛很疼,不停地流泪,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雪盲前兆!因为戴墨镜看不清摄像机的寻像器里影像,我拍摄时一般都取下墨镜,阳光经白茫茫的冰盖反射十分刺眼,拍摄时间一长眼睛就受不了了。雪盲前兆的治疗办法是蒙住双眼充分休息。但我还有大量的拍摄任务要做,戴墨镜拍摄又不现实,以后拍摄时只能尽量缩短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