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正在写着什么,突然就照自己的脑袋开了枪。哎呀,叫我怎么办呀!哙儿儿儿,哙儿儿儿儿。”(这是水虎的哭声。)
“托喀君一向是太任性了嘛。”玻璃公司经理嘎尔悲伤地摇摇头,对审判官培卟说。
培卟没有吭声,点燃高级香烟。跪在那里给托喀检验伤口的查喀摆出医生的派头对我们五个人(实际上是一个人和四只水虎)大声说:“不可救药了。托喀原来就患胃病,容易生闷气。”
“听说他写什么来着。”哲学家马咯像辩解般地喃喃自语着,拿起桌子上的纸张。除我而外,大家都伸长了脖子,隔着宽肩膀的马咯看那张纸。上面写着:
我今去矣!
向那隔绝尘世的空谷。
在那里,
群岩耸立,
巍峨森严。
山水清冽,
药草芬芳。
马咯回头望望我们,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说:“这是剽窃了歌德的《迷娘之歌》。这么说来,托喀君作为一个诗人也感到疲倦了,所以才自杀的。”
这时,音乐家库拉巴喀偶然坐汽车来到了。他看到这幅情景,就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我们跟前,向马咯嚷道:“那是托喀的遗嘱吗?”
“不,是他临死以前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