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安小男正举着一只摄像头,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讲解着什么。这场面倒令我对完成任务有了信心:看起来他仍然是很在乎这个饭碗的。而当安小男扭过头来,我们的见面还是不免尴尬——毕竟相互冷落了不少日子,这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了。
我搓了搓手,讪笑道:“正好到这边来办事,想到好久没见你了……”“我挺好。”安小男僵着脸说,“你也挺好?”“瞧瞧你,真像个领导了。”“卖出去的产品得做售后,李牧光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又找了两个帮忙的。”安小男放下手里的东西,抄起工作台上的外套说,“这儿太乱,咱们到楼下的咖啡馆聊吧。”“不用专门招待我,给我杯白水就行……”他却没理我,径直领我走出了办公室,来到电梯间。铁门合拢,短暂的失重感从下半身袭来,他忽然又说:“我怀疑那些人是李牧光派来监视我的。”员工和老板之间互相提防到了这个地步,所以才会苦了我这个中间人。我感到自己就像三明治里的那片奶酪,在两块面包之间夹得紧紧的,横竖躲不过被咬一口的厄运。而酝酿好的那些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