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微微颔首,神态自若地认下了这桩令六洲非议的所谓“婚事”。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盯着斑斓无双的腹部缠绕的白纱,从下渗透上来几缕暗色让他十分在意。
“师父……”鹿苑低声指了指她被滴上血的锦靴,然后不等斑斓无双给出反应,就半跪下去,细细擦拭了起来。
他穿一身月白色常服,俯首的时候露出一截腻白的笔直脖颈,如此看来,玄青色的确是遮掩了他的光华,如今褪去那沉闷的家服像块总算见了光的美玉。
擦干净斑斓无双的鞋后,鹿苑才站直了身子,他盯着鞋上去不掉的印迹,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抬眼望住斑斓无双,轻声细语道:
“当日徒儿成婚,本该请师父上坐高堂之位,但那时师父重伤未愈,于是徒儿自作主张定了这桩婚事,还望师父见谅。”
“是为了保住东界的流民吗,鹿苑,你大可不必做到这样……”斑斓无双到底还是难忍,灰蓝色眼瞳装着寒冷的烟雨。
岂料鹿苑忽而笑了,他生着小鹿般的清澈眼睛,笑的时候含着水光,明媚动人,似六月的和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