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边,茱莉亚依然熟睡着,她忽然动了动,然后用缓慢、有力而逐步的动作,先是用两只手臂抱住他,然后两条腿缠上来,同时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脯上。马尔切罗任她去做了,他伸出一条胳膊,拿起床头柜上的夜光小闹钟,看看时间:现在是九点一刻。他不禁心想,如果事情按照奥兰多之前设想的那样进行,这个时候,在法国某条街道上的某个地点,夸德里的车应该已经被抛弃在一条阴沟里面了,车子方向盘前面还有一具尸体。茱莉亚此时小声地问:“几点了?”
“九点一刻。”
“啊,都这么晚了,”她身体一动没动,“我们至少已经睡了九个小时了。”
“看得出咱们都很累。”
“我们不去凡尔赛了吗?”
“当然去……我们现在就穿衣服,”他叹了口气说,“过一会儿夸德里太太就到了。”
“我宁愿她不过来……她总是向我示爱,从不让我安宁。”
马尔切罗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茱莉亚接着说:“后面几天的安排是什么?”
马尔切罗在能够把话咽回去之前回答说:“离开。”他觉得自己的声音由于忧郁而显得非常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