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移步站于窗前,并未回答他的疑问,转而淡声道:“枫溪,你是侯府的世子,若真如你妹妹所说,我在两年后战死,你待如何撑起镇远侯府,如何成为渺渺的依仗。”
语罢,他向顾枫溪摆了摆手,便重新坐在椅上看书。
顾枫溪听懂了父亲的言外之意,瞳孔微缩,行礼退了出去。
夜凉如水,寥若晨星。
顾清渺躺在床上,乌黑顺滑的秀发披散开来,床幔的一角系着琉璃瓶,里边装着兄长为她抓的流萤正一闪一闪的。
兄长向来宠她,父亲在自五年前母亲病逝后,就变得寡言少语。
随之兄长的课业增加,父亲对她的宠溺更甚从前,仿佛要把她缺失的母爱弥补回来。
也正是如此,她才有底气同父兄直言。
在父兄的保护下她如同一株热烈生长的牡丹,娇贵艳丽。
前世,她在苏云亭府上独居一处院子,所食所用皆有人送来,过着恍若在侯府一般的生活。
世人皆说他冷血寡情、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可下手,她从未相信。
冷血寡情又怎会救她回府好生养着!
心狠手辣又怎会为她父兄翻案!
斑驳的阳光洒在纱幔上,里面的女子半侧躺着缕缕乌黑秀亮的发丝粘在白皙的脸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眼睛,双眸迷茫泛着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