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军装,坐在床上?百里,你这算是个军人该讲的话吗?听来好笑!
你忘了我和你反复讲到的意思吗?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日本,异国他乡,何谓军人的荣誉?”
“你……”
“别废话了,百里,我知道你一向懂我!”
那人扬扬眉,苍白憔悴的脸上竟然挂了一丝孩童般纯真顽皮的笑意。他两只手各用力一下,在左右扶持他的两个人不自觉地搀扶下,慢慢下床来。
虽然脚下无力,眼前眩晕的感觉依旧,蔡锷却紧咬牙关,依靠着两人有力的搀扶,坚持走上几步,来到病房套间的外室的沙发前,才气喘吁吁地坐下。
潘蕙英蹲身在他面前,用一块手绢,为他擦去额头和脖颈上细细的汗珠,又仔细地为他系上了军装的风纪扣。蔡锷还给心爱的女人一丝嘉许的笑意,却差点逼出了潘蕙英的一汪热泪。
当中国驻日公使章宗祥和蔡锷密友石陶钧、蔡锷副官李华禹走进病房时,看到蔡锷已经戎装笔挺地坐在那里等候了。
章宗祥公使和蔡锷也是老相识了,自从蔡锷赴日治病以来,多次来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