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去调他人妇,无福难招自己妻。
可惜田家贤慧女,一场相骂便分离。
话分两头。再说孟夫人追思女儿,无日不哭,想道:“信是老欧寄去的,那黑胖汉子又是老欧引来的,若不是通同作弊,也必然漏泄他人了。”等丈夫出门拜客,唤老欧到中堂,再三讯问。
却说老欧传命之时,其实不曾泄漏,是鲁学曾自家不合借衣,惹出来的坚计。当夜来的是假公子,三日后来的是真公子。孟夫人肚里明明晓得有两个人,那老欧肚里还只认做一个人。随他分辩,如何得明白?夫人大怒,喝教手下把他拖翻在地,重责三十板子,打得皮开血喷。
顾佥事一日偶到园中,叫老园公扫地,听说被夫人打坏,动弹不得,教人扶来,问其缘故。老欧将夫人差去约鲁公子来家,及夜间房中相会之事,一一说了。顾佥事大怒道:“原来如此!”便叫打轿,亲到县中与知县诉知其事,要将鲁学曾抵偿女儿之命。知县叫补了状词,差人拿学曾到来,当堂审问。鲁公子是老实人,就把实情细细说了:“见有金钗钿两股,是他所赠。其后园私会之事,其实没有。”知县就唤园公老欧对证。这老人家两眼模糊,前番黑夜里认假公子的面庞不真,又且今日家主吩咐了说话,一口咬定鲁公子,再不松放。知县又徇顾佥事人情,着实用刑拷打。鲁公子吃苦不过,只得招道:“顾奶奶好意相唤,将金钗钿助为聘资。偶见阿秀美貌,不合辄起滢心,强逼行坚。到第三日不合又往,致阿秀羞愤自缢。”知县录了口词,审得鲁学曾与阿秀空言议婚,尚未行聘过门,难以夫妻而论。既因坚致死,合依威逼律问绞。一面发在死囚牢里,一面备文书申详上司。孟夫人闻知此信大惊,又访得他家只有一个老婆子,也吓得病倒,无人送饭。想起:“这事与鲁公子全没相干,倒是我害了他。”私下处些银俩,吩咐管家婆,央人替他牢中使用,又屡次劝丈夫保全公子性命。顾佥事愈加忿怒。石城县把这件事当做新闻,沿街传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