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自己不是为了告别过去,而是为了未来。
时过半个世纪,当我活到八十一岁时,写这篇《告别自己》的文章,也许不算是太晚吧。
问题是半个世纪过去了。我这个人怎样,文章中写到的那些人又都怎样,我必须再费点笔墨,也向他们告别,再向他们致敬。他们总是在我记忆之中,都是给过我诸多友谊的人,都是值得我缅怀或纪念的人。
先说我们一起从延安到绥德的魏伯吧。他从米脂县委会到延安开会,一直走上“抢救运动”的祭坛,再未回来。抗战胜利后,他一直在东北工作,仍念念不忘创作,调动工作时因一篇文章,又受到批评。后来他做大钢厂副经理,又在中南地区负责财经工作,但他又想回到文艺工作岗位,1978年投入恢复全国文联的筹备工作,最后仍未如愿以偿。
庄启东在米脂县杨家沟与那些大地主周旋了一个时期,当时中央领导张闻天同志也在杨家沟做调查研究,后来这些调查材料出版了,说明地主阶级都是运用租佃关系来集中大片土地的,这些材料算了一笔细账,揭露了地主的真面目。我想这一些对庄启东不无影响,所以他在东北大区和中央专门研究经济工作了。因他是(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坛老将,时不时还有文艺作品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