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应扬声回答:“分明是唐阳辉对本朝国母、长公主出言不逊,悖乱忤逆,东应出剑,不过是维护孝义纲常,以肃不正之风。陛下这等言语,东应不服。”
唐阳景以天子之尊,叔父之长,在宗室游宴上,众目睽睽下,竟无法驯服一个冲龄童子,何止颜面大伤,更感觉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耻辱。于是他再也顾不得维持表面的威仪,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拖下去杖……”
“毙”字尚未出口,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朗笑,“今天这芙蓉宴好热闹呀!”
花拂柳处,一个白衣红裳的人影闪了出来。只见她袅袅走来,很快就到了游宴的坡地上,人尚未靠近,目光已先落在唐阳景的脸上,盈盈笑语,“听说皇兄与诸王兄的游宴向来百戏罗列,歌舞升平,热闹得很。瑞羽久慕盛名,今日不请自来,果然在太液池边听到了岛上丝竹流转,笑语喧嚣欢歌笑语,不负这满池芙蓉繁华盛绽之景。”
她声气高扬,字字清楚圆润,轻重缓急如山涧清泉的流落,又似风过花树的摇摆,隐然又有金玉交击的铿然,让人听了耳目清明,胸怀舒畅。
这芙蓉宴以歌舞升平开端,却以血溅五步收场。与宴诸宗室亲王,都是唐阳景近年拉拢的亲信,虽对此早有默契,但也有预料不及的惊骇,他们面对东应毫不示弱的高傲姿态,此时又听到瑞羽的声音,不禁羞愧恼恨。明知瑞羽此来,必是要救东应,坏唐阳景今日之计,他们却生不出多少排斥,反而隐隐有种为东应松了口气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