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军如狂飙一般突进。耶律楚一直要我骑马跟随,不能脱离他左右。从深夜到红日当空,连续五六个时辰不停歇地疾驰,我早已震得精疲力竭,神智昏沉,难以驭马。耶律楚时不时要放慢速度等我,并在我座下马臀上猛加一鞭。
当马再次奋蹄跳过一个土坑时,巨大的震荡竟使我向一边歪滑下去。
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马上。
“你怎么样?”他一只手将我揽在胸口,大声问道。
我双腿已是酸软不堪,腿根内侧磨蹭得剧烈疼痛。过度的喘息使肺部一阵阵闷痛。
“玉,坚持住,我唯一无法左右的就是时间。”
这是来契丹后耶律楚第一次叫我的名字。阳光使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残余的微弱力气,向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稍事休整!”耶律楚见我已实在无力支撑,向身后骑兵喊道。整支队伍这才停下脚步。
他把我放到地下,一只手枕在我脑后。有水囊送到唇边。我拉住囊口,贪婪地喝着。清水冲刷过塞满黄尘的喉咙,精神顿时为之一爽。可是没喝几口,水囊就被夺走了。
我扯他袖口,扑过去抢。耶律楚伸出我身下那只手拦住道:“不能再喝。久渴而狂饮,会使气血失常,甚至猝死。”
我愣住了。他站起身来,周围将领立即围拢过来。耶律楚以刀柄在沙地上画出线路,“周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过长的补给线是致命软肋。营州、幽州失守,景宏的攻击套路已然呈现。他无非分兵两处,从营州伸出一只手,从棘城伸出另一只手,然后形成钳形攻势,合围天福。我们当赶往营州,先切断补给线,然后与述律丞相集结的大军汇合,消灭这支断粮的周军,再迎头痛击北上的景宏。”